马杰克思虑片刻，冲应召女郎摆了摆手，后者背对着他把衣服穿好，手里拎着包和高跟鞋，沿墙壁往门外挪动。
“等一下。”等她经过自己身边时，马杰克强忍着刺鼻的廉价香水味：“听好了女士，正如你刚才所说的，我们之间没有恩怨，你想要体面，我就给你体面，但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，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。”
“明白明白，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。”
歌蒂说着瞥了眼一脸死相的霍米尔，语气充满嘲讽：“再说了，我跟这家伙本来就没交情，他每次都点最便宜的套餐，害得我忙活半天也挣不到几个子儿，我都打算以后再也不接他的单了。”
“法克鱿碧池！”被一个妓女嘲笑，霍米尔就很破防。
“闭嘴，待着别动。”马杰克冲门外甩了下头：“走吧女士，帮我把院门带上，记住我刚才的话，别给自己找麻烦。”
“Thankyousir。”女人走到马杰克背后，冲客厅里的霍米尔竖起两根中指，嘴巴显示出骂人的口型。
马杰克径直走到他跟前，还没等对方开口说话，一枪托砸在脑袋上，顿时眼冒金星。
这一下把霍米尔给砸懵了，刚想有所反应，马杰克又飞起一脚，狠狠踹在他的裤裆上。
遭此重创，霍米尔整个人都直了，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那地方，原地停滞几秒钟后，咣当一声侧躺在地板上。
接下来的画面很抽象，这哥们儿疼得面红耳赤，额头上冷汗涔涔，但嘴巴就是发不出声音，像是在表演默剧。
这是因为大脑处理信息的能力是有限的，当极其强烈的疼痛信号像海啸一样涌入中枢神经系统时，身体会将所有资源和能量优先分配给最重要的生存功能，比如心脏跳动、肌肉收缩和脑神经反馈。
说话并不是生存的首要任务，因此控制声带和口腔的肌肉功能会被暂时抑制，能量被调往别处。
很多影视剧都拍过类似的镜头，观众以为那是艺术的夸张演绎，而事实上那就是真的，只不过大多数人，没有经历过最极端的疼痛，也无法感同身受。
马杰克则很有经验地找到一块脏兮兮的破抹布，等这家伙终于可以发出惨叫时，粗暴地塞进他大张着的嘴巴里。
这一下可把霍米尔难受坏了，脸色憋得跟猴屁股差不多，只能被迫发出水烧开时那种怪异的响动。
然而某人并没有就此放过他，直接效仿黑膝侠发动跪压瞬狱杀，把膝盖往他脖子上一压，拿手揪住头发，让他的脸猛撞向地板。
反复持续十几次后，那木地板都给撞裂了，霍米尔满脸是血趴在那，身体除了无意识地抽搐外，看起来已经丧失行动能力。
马杰克起身走到洗手间，随手拿起一个小塑料水桶。
哗啦，一桶凉水浇下去，原本已经不省人事的霍米尔，打了个激灵又回过神来。
强忍着剧痛睁开双眼时，看到的画面全是虚影，有人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后者把破抹布从嘴里拽出来，一口老血吐在地板上，嘴巴里全是又腥又咸的味道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等他的视线终于恢复，看清楚这位活阎王的脸，竟然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。
没辙，在街头混了这么多年，狠人也不是没见过，但像这种上来一句话不问，直接把人往死里打的，还真是闻所未闻。
最关键的是，这特么的竟然还是个亚洲人，细思极恐好吧。
毕竟这又不是唐人街，占据主导地位的，永远是老黑和小白，能在双重围剿下杀出来的主，他不狠站得住脚吗？
“妈的没出息。”看到他这副娘娘腔的吊样子，马杰克骂骂咧咧道：“我查三个数，把你的狗嘴给我闭上。”
“三，二，一！”
倒计时比魔法还管用，当数到一时，情绪失控的霍米尔瞬间恢复正常。
“知道为什么找你吗？”
“知道。”霍米尔吸溜着鼻子：“我错了，我以后再也不敢了...”
“去你妈的！”马杰克甩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，恶狠狠地瞪着他：“说这种屁话有用吗，重新组织一遍语言，想好了再开口，否则我抽烂你。”
霍米尔捂着火辣辣的面部，脑袋耷拉在胸前谨慎思考，生怕再次说错话。
马杰克随手拍了一张他的狼狈样，当场发送给瓦伦蒂娜。
尽管这妞嘴上说着不在乎，但马杰克很清楚，她心里委屈的要死。
毕竟那是家人送给她的礼物，里边又有那么多的美好回忆，说成是精神支柱都不为过，根本不是钱能衡量的。
瓦伦蒂娜：这是下午那个骗子摄影师？我的天哪，你怎么找到他的？你怎么把他打成这样了？我不是告诉你，不要再去做危险的事情吗？！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。
马杰克：没办法，为了我的天使小姐，让我做什么都可以。
瓦伦蒂娜：...讨厌，你又把我给弄哭了，我现在一个人躲在被子里，不敢让室友看见。
马杰克：好了先这样，等我把相机找回来再说，我只是为了告诉你，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。
瓦伦蒂娜：嗯，那你小心一点，我会一直给你祈祷的。
关闭社交软件，马杰克看向生无可恋的霍米尔：“时间拖得够久了，想好该跟我说什么了吗？”
“相机被我卖掉了...”说到这里，他吓得双手抱头，身体缩成王八壳：“别打别打，我能想办法找回来，我是说真的。”
马杰克这才把手收回去：“你先告诉我，你把东西卖哪儿了？”
“幽灵集市。”
“这个集市在哪？”
“不不不，这只是一个代称。”害怕被暴打的霍米尔赶紧解释道：“其实是由销赃人和收赃人组成的交易网络，我们都在一个加密的社交群组里，进入这个群组需要至少三位群龄在一年以上的老群员作为背书，东西得手后，我会把照片发到群里，如果有人感兴趣，就约在线下的随机地点见面，一手交钱，一手交货。”
“这个群组里有多少人？”马杰克好奇地问道。
“一千多人吧，其中90%以上是扒手和骗子，都在洛杉矶本地活动。”
一千多人？我的天，这就是洛城的里世界，大量的黑色产业链如同密集的下水管道，隐藏在看似繁华的城市之下。
任何一桩罪行的背后，都隐藏着另一桩罪行。
了解到具体情况后，马杰克拿着霍米尔的手机，按照他的提示输入密码，打开加密群组查看，发现里边正聊得热火朝天。
黄金大香蕉：九成新的AppleM4MacBookPro有人要吗？友情价800刀。
流浪剑客：大量回收Apple智能手表和蓝牙耳机，详情请私聊。
草原上的卡丽熙：刚刚到手的尼康Z50II套机，有需要的老板请@我或私聊。
试着往上翻了几页，果然看到瓦伦蒂娜的照相机图片，而跟霍尔德达成交易的人，是一个ID为“邪恶渔夫”的群员。
马杰克直接打开摄像头，把自己新买的iPhone16ProMax拍成照片发过去。
半分钟后，对方便回复消息：东西不错伙计，但今天太晚了，明天再说吧。
操...马杰克看到他的回复就很蛋疼，这么抢手的机型你还等明天？一点上进心都没有，肯定是老黑。
想了一下，借用霍米尔的马甲再次编辑消息。
月光男孩：嘿，别等到明天啊bro，我刚刚从一名亚裔手上抢来的，还热乎着呢，算你便宜一点怎么样？
邪恶渔夫：多大内存？
月光男孩：带锁的老哥，我怎么会知道，不过我推测应该是1TB，那家伙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。
邪恶渔夫：好吧，算你500刀怎么样？
马杰克刚想答应，但他转念一想，这么低的价格要是不还价，这也太容易惹人起疑心了。
月光男孩：开什么玩笑，原价1599的手机，九点九成新，你只给我500刀？黑奴都不会卖得这么廉价！
邪恶渔夫：爱卖不卖！
我擦，你这是做生意的态度？马杰克人都麻了，就这种人，怕是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，别人吐槽你两句，这钱你就不赚了？
不过为了引蛇出洞，他也只能舔着脸跟对方聊。
月光男孩：别这么冲动嘛老哥，这样吧，你多少给我加一点。
邪恶渔夫：500不少了，你别以为新机型就容易卖，现在销路最好的，其实是低端机和中端机，大家口袋里都没钱，谁会舍得用这么贵的手机，真正有钱的人也不会买二手机，人家直接买新的。
月光男孩：...算了算了，谁让大家都是老朋友了，你说在哪见面吧。
邪恶渔夫：还是之前那个地铁站，老规矩，你一个人来。
月光男孩：OK，合作愉快。
为了避免节外生枝，马杰克先摇来两个帮手，分别是布布和桑迪。
前者属于纯战力，毕竟从海军陆战队退役，身手和射击没得挑。
后者从小就混迹街头，了解很多跟帮派相关的潜规则。
把霍米尔往皮卡车上一架，马杰克一边开车，一边简单跟两人说明情况。
布布听得很仔细，身上也带着家伙，以备不时之需。
反倒是桑迪一脸的不乐意：“切，我要知道是帮那个墨西哥妞，我就不来了，我们两个可是情敌，你有见过谁会去帮抢自己男人的人？”
“少说两句吧。”马杰克看着导航打方向盘：“瓦伦蒂娜是我的朋友，你也是我的朋友，从这个角度出发，你们两个也应该是朋友，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怎么了？”
“不听不听不听！”听着他的奇葩逻辑，桑迪很烦躁地捂住耳朵：“丑话说在前边，我就帮你这一次，下次再有这种事情，请不要再找我了。”
看着这女孩争风吃醋的样子，马杰克无奈地笑了笑，不过她就是这种小女生性格，以前把矛头对准菲奥娜，现在又开始虚空索敌，把瓦伦蒂娜当成假想敌。
“是这吗？”等把车子开到约定好的地铁站入口，马杰克张嘴问道。
霍米尔瞥了眼身旁的老黑，战战兢兢地开口：“没...没错，就是这里。”
毕竟这哥们儿自打上车后，一句话都没说过，可他越是沉默，就越会让人觉得心里没底。
看到他这副怂包样子，马杰克笑着道：“别紧张哥们儿，我这位黑人兄弟，只不过是从海军陆战队退役的普通士兵，可以熟练地使用步枪、机枪、手枪、榴弹发射器、反坦克武器和爆破装置，同时又精通野外生存，舟艇驾驶，两栖作战，水下爆破，单兵战术，小队战术，徒手格斗，战场急救，这对你应该构不成什么威胁吧？”
“别...别再往下说了老兄，规矩我懂。”
霍米尔听得头皮发麻，在心里直呼自己今天出门没有看挂历，惹谁不好，偏偏惹到这样一位硬核狠人。
时间逼近凌晨，地铁站即将结束今天的运营，不过站内仍然有零星几位乘客，拖着疲惫的身躯搭乘最后一班车。
霍米尔把卫衣兜帽盖在头上，刻意掩盖住半张脸，毕竟被马杰克揍了个半死，伤口也只是简单地用创可贴粘上。
等他走到楼梯拐角时，一道神秘的黑影突然闪身出来，正是先前见过一面的邪恶渔夫：“嘿bro，你来晚了，东西带了吗？”
“当然带了。”霍米尔强装镇定，伸手在裤袋里来回摸索，为马杰克他们拖延迂回包抄的时间。
“等一下，你的脸怎么了？”邪恶渔夫很快察觉到异常，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。
“没...没怎么啊，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。”
尽管霍米尔已经很努力地进行掩饰，但毕竟是做贼心虚，不可避免地结巴了起来。
此时此刻，马杰克已经成功绕后，假扮成普通乘客，从楼梯上慢条斯理地走下来。
但他显然低估了对方的反侦察能力，在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后，这位化名邪恶渔夫的收赃人一把将霍米尔推开。
“拦住他！”马杰克大声呵斥，霍米尔伸手想要去抓，却只抓到对方的背包带，又被人家用力挣脱掉，全速朝站内的另一个出口跑去。
《美利坚：从街头流浪汉开始肝技能》-作者：人比西瓜瘦